醉生

多个墙头蹦迪,接约稿。不用因为西湖组关注,不更了

前两天跟朋友尬聊抽到了这个,还没写完,发出来证明我没死……




1、

康斯坦是个不大的海边小镇,镇东的街区有一小片别墅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街道上空空荡荡,一轮圆月挂在街区公园的滑梯顶上,像是电量不足的一盏街灯。大多数人家都睡了,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透出些许光亮。芬恩就在其中一扇窗后,看着窗外晴朗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个年轻男子,有着黑色柔软的头发与双眼,这样纯粹的颜色在康斯坦可不多见。这个教区的神父甚至曾经因此而亲自登门造访,称他是主最纯洁的孩子,极力游说他入教。

而此时那柔软的头发却被毫不珍惜的揉成了一团乱麻。芬恩收回目光,落到自己面前的画纸上。那是一张未完成的画作,已经铺开的色块颜色鲜亮可爱,充满童趣,可是不知为什么,主人却迟迟不去细化细节。

芬恩又狠狠叹了口气,抓过放在桌角的半杯凉水一饮而尽,重新拿起了画笔。

他是一个画家,或者说,四年前,他是一个画家。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不得不隐姓埋名在这座小城中,靠画一些儿童插画维生——当然不是说儿童插画有什么不好,只是当他又一次试图把自己喜欢的古典画技与插画融合遭拒后,就只能用画简笔画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作品了。而他空闲时画的每一幅油画都被牢牢锁在地下室,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他不敢冒险。

小镇的生活固然平静安逸,却也未免失之无趣。芬恩一边细细描绘巨大粉红色兔子的耳朵,一边想着也许自己真的该出去找点乐子了。

初秋的小镇还有些夏日余热,芬恩开着半扇窗子,享受着夹杂着海水味道的微风。要完成这份工作还要好几个小时,但是想想第二日白天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加把劲把它们画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气渐渐阴沉下来,月亮隐入层层乌云之后,空气中多了一丝泥土的气息,要下雨了。

芬恩抬起头按按后颈,站起身打算去把窗户关上。窗户合上的一瞬间,似乎风声突然大了起来。但是芬恩已经没有精力注意这些细节了,他只想赶紧画完最后一张,然后投入他那张二手小床的怀抱。

“抱歉打扰了。”芬恩转过身,毫无防备的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他的屋子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后腰狠狠磕到桌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芬恩低吼道,匪夷所思的看着他。那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修长的身躯包裹在剪裁得体的西装中,看着不像坏人——如果不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遇到的话。

“从你的窗户。”那人点点头,自得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不必管我,雨停了我就走。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芬恩警惕的盯着他,一个字都不敢信:“你是谁?”

那男人摊摊手:“我叫安德烈。你看,我只是在赶路的时候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一道闪电适时在窗外声势浩大的劈下来,将安德烈的面孔映照的一片苍白,“就近找了一扇还开着的窗户来躲一躲而已。”

“我根本没有看见你。”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芬恩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直,他逼着自己不要露出脆弱的神色来,但是那块皮肤一定已经青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我不是这样进来的吧。”安德烈勾起嘴角笑了笑,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不,不对,他不是消失了,他变成了蝙蝠。

芬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忘记了怎么说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小的敲门声。芬恩被猛地惊醒,着急的环顾四周,他把一个巨大的笔筒倒空,一把抓住那个蝙蝠,不顾它的挣扎把他塞到了里面,然后倒扣在桌上。

在门外响起第二次敲门声之前,芬恩冲到门前,一把打开房门,蹲下身来。

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个有半个她那么大的小熊站在门口,小女孩的声音像蜜糖一样响起:“daddy,打雷了,我好害怕。”

“乖,宝贝不怕,daddy在这里。”芬恩把小姑娘抱起来,回过身把房门关好,抱着女孩回她自己的房间。又是一声雷声,女孩瑟缩着把自己又往他怀里埋了埋。芬恩温和的抚摸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慰着她。

细心把窗帘拉好,芬恩给女孩把被子盖好,又陪她小声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约好了第二天要去哪里玩,女孩终于习惯了窗外的电闪雷鸣,在芬恩温柔的哄拍中沉沉睡去。

芬恩看着她微微泛红的侧脸,温和的笑了笑,把床头灯调到最暗,站起身来。

出了女孩的卧室,芬恩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室还有一个大麻烦。他皱了皱眉,快速走回去,轻轻握住门把手,默默数了三下,猛地一把拉开。

安德烈已经出来了。他又恢复了那副人类的样子,甚至还帮他把笔筒里的笔都装了回去。

“那是谁?”他饶有兴致的问。

“我的女儿。”芬恩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许打她的主意。你是吸血鬼吧,虽然以前我并不相信你们的存在,不过我这里还有神父上次送我的圣水,你不想尝试吧。”

安德烈好脾气的举起双手:“说了我只是来避雨的。”

“那你就呆在这间屋子,哪里都不要去。”芬恩把房门锁死,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抽屉里胡乱翻着,终于让他翻出来一个银制的十字架挂坠。他把那个十字架戴在脖子上,重新坐下来:“你可以在那把椅子上休息。我要开始赶稿了,不要打扰我。”


2、

芬恩在熟悉的闹铃声中醒来。他揉揉脖子,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好在稿子已经全部赶完。他站起身正要活动活动身体,一条毯子从他身上滑了下去,那本来是是他好好放在床上的。芬恩愣了一下,前夜的记忆全部回笼,脖子上的十字架被他的体温热,提醒着那个意外的来客并不是他的臆想——虽然房间现在只剩他一个人。

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吸血鬼。虽然亲眼见过一个大活人眼睁睁地变成一只蝙蝠,芬恩仍然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匪夷所思了。但愿他真的就只是路过吧,他已经受够了不一般的人类,实在不想与任何非普通人再有任何交集了。

看看时间,芬恩把稿子整理好,飞快的打理好自己,去叫小公主起床。他们今天要先一起去交稿,再去城里的游乐场,下午还要一起去买东西,不是轻松的一天啊。芬恩这样想着,却不自知地笑了笑,能有一整天的时间陪在女儿身边,累点就累点吧。

轻轻敲响女儿的房门,听从小公主的指示拿出一条粉白的公主裙放在床头,芬恩一边想在脑内确认今天的购买清单,一边快手做了两个太阳蛋云朵三明治,烤箱叮声响起的时候培根与鸡胸肉也已经滋滋作响,两杯牛奶温度正好,安分的待在托盘里,看了看水果筐,芬恩又切了几块西柚香蕉火龙果做水果拼盘。把所有东西端出去的时候,小女孩已经在桌边乖乖坐好了。

“海伦亲爱的,想不想要这朵云呀?”芬恩柔声道,看见女儿被蓬松的蛋白逗得移不开眼,心中的满足感简直爆棚。去他的找乐子,现在小镇的生活已经十足完美,给他什么都不换。

交稿子的过程很顺利,杂志社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到海伦,可是离开的时候海伦的外套里还是塞满了糖果。芬恩用一根游乐场的棉花糖作交换,成功把大多数糖果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父女俩一人含了一根棒棒糖,愉快的驱车前往游乐场。

海伦在游乐场玩得非常尽兴。芬恩让她逗得大笑不止,心情灿烂的就像九月份的太阳。他们几乎坐遍了游乐场所有设施,也吃过了每一个摊子,从章鱼烧到冰淇淋,小公主看什么都好奇。可是她又不能吃那么多,大多数食物都只咬了一口就进了芬恩的肚子。离开游乐场的时候海伦固然已经吃不下午饭,芬恩竟然也没有感受到饥饿。

肆意地玩耍一上午非常消耗体力,回到车里的时候海伦已经一点一点的在打盹。芬恩为她系好安全带,把车开的十分平缓,到达小镇超市的海伦已经睡了一觉。

买了大包的薯片牛奶和卫生纸沐浴液以及杂七杂八各种来之前完全想不到要买的东西,芬恩推着女儿走了两个小时,终于走到了收银台附近的货架。如今社会平权做得好,Alaph和Omega的各色抑制剂与避孕套放在同一个货架上。偏偏常用的牌子这天断货,芬恩无奈的看着那个空空荡荡的区域,只好绕过货架去另一边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谁知刚转过去就碰见一个熟人。

安德烈从手上拿着的东西抬起头来,有些惊喜道:“又见面了,真巧。”

那个颜色明显是Alaph专用抑制剂,快到发情期的omega本能的对alaph感到压迫。芬恩顿了顿,胡乱点了点头,随便拿了几盒抑制剂就快步走向收银台。掏出现金结账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安德烈不是说只在这个小镇呆一晚么?

他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芬恩觉得自己可以去买彩票了。下午那个不好的预感正站在他的工作室里,对着他笑得温文尔雅:“晚上好。”

幸好海伦已经睡了,芬恩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你不是已经走了?”

“我在想,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安德烈笑得有些愉快。

芬恩警惕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看,我们都需要抑制剂,为什么不合作一下呢?”安德烈不怀好意地道:“你知不知道,你晚上看着外面的眼神就像高塔里的公主。是谁把你禁锢在这里?”

“不关你的事。”芬恩强硬道,“你再不走我要找神父了。”他握紧了手机。

“我没有恶意。”安德烈摊摊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保证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而且,比起其他任何人都好的,我可以在你的房间设立一个结界,我们不会吵到小公主,你也不用离开她。”

芬恩的手稍稍松了松,认真思考起来。自从生下海伦,他一直在靠抑制剂和一些成人道具过日子。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受够了得不到满足又不得不忍耐的日子。

这天天气很好,窗户半开着,海风轻柔的送进来,带来一股爽朗开阔的味道。芬恩却觉得自己有点脸红。

脸红?芬恩看向安德烈,这不是海风,这是他的信息素!

安德烈居然也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的信息素就是雨水味道,怪不得昨天我会想来你这里避雨。”

芬恩一愣,才知自己是在安德烈信息素的刺激下发情了。

安德烈却不容他出神,瞬间侵到他身侧,微微低头在他侧颊印下一个吻,柔声道:“行不行?”

芬恩咬牙一点头:“你把那个结界张好。”

“放心。”安德烈一挥手,芬恩也没觉出有什么不一样,已经被抱到了贴墙放着的床上。

海风与雨水的味道更浓烈了,好像在房间中下了一场太平洋上的暴雨,狂风骤雨席卷了暴风眼中人的神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德烈已经不在了。芬恩也不在意,他只觉得自己腰酸腿疼。他知道自己的发情期还没过去,海伦的早饭却不能不做,只好撑着身子下床,借着前夜的临时标记还没消失,赶紧去厨房烤面包。谁知刚下楼,本该离开的某人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早安,芬恩。”

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海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daddy起的好晚,安叔叔做的早餐都要凉了。”

芬恩身体一僵,觉得自己前夜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4、

背对海伦,芬恩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还没走?”

安德烈露出一点恰倒好处的意外,配合着也压低了音量:“我以为你的发情期还没有结束。”

“这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呢,我可是奉行好人做到底的。”

“Daddy,你怎么不过来吃早餐?”海伦的声音适时响起,芬恩瞪了安德烈一眼,端起牛奶转回餐桌边。

海伦凑到他身边,吐吐舌头,自以为小声地说道:“安叔叔做的三明治没有daddy好吃。”

想也知道,一个吸血鬼怎么可能会做饭,芬恩心疼地说:“那daddy再给你做一份好不好?”

“不用啦,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海伦骄傲地说,“我自己全部吃完了,海伦乖不乖?”

“我的小甜心最乖了。”芬恩摸摸她的头,看着她捧着杯子一点点喝牛奶,自己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味道一般,却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他意外地看向安德烈,后者本来倚在厨房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经意撞到他的视线,便没有掩饰好眼中的那一抹羡慕与怀念。

是了,这些东西,他都不能吃了,芬恩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飞快的把所有东西吃光。咽下最后一口煎蛋的时候海伦刚好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芬恩看看时间,从餐桌边弹起来:“海伦,你的书包收拾好了么?”

“都收拾好啦。”海伦指指沙发上的那个粉蓝色小书包。

还有三分钟幼儿园的校车就会到达社区门口,可是从家走到那里却要五分钟。芬恩顾不得多说,一手把书包往肩上一甩一把抱起海伦就往外冲。海伦伏在他肩上对安德烈挥挥手:“叔叔再见~”

“再——”没等安德烈说完,门已经被芬恩拿脚甩上了。房子里顿时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怪物,站在厨房门口四顾。

安德烈仔仔细细的环视一周,勾了勾嘴角,笑容里仿佛含着一捧春雨的温柔。

送走海伦并不需要太久,芬恩回来的时候,安德烈甚至还在厨房。岛台的东西收拾的非常干净,可是餐桌上的东西却一动没动。这天是个好天气,明亮的阳光从一楼大大的窗户里照进来,洒满整个餐厅,到了拐角的厨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止步。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横亘在厨房门口,安德烈就站在那条线里,对着他微笑:“你回来了。”

这种话是家人之间才会说的吧。芬恩心底泛起一丝异样,没接呛,而是动手把桌上的餐具收好,一股脑堆在安德烈怀里:“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住到你的发情期结束,或者——我的发情期结束。”

“这有什么不一样么?”芬恩皱了皱眉,

“吸血鬼的发情期通常会长一些,当然,也会柔和一些。比如我现在就还好,你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吧。”

他不说还好,此时毫不留情的点出来,芬恩就再也不能忽视自己空虚的身体和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不想欺骗自己,他喜欢那股海风的味道,那让他想起自由,和过去的岁月。身为omega的本能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这个男人,想获得亲吻和更深的满足。

“别管那些碗了,到房间里去。”芬恩有些不耐的说,拽住安德烈的领带——这人居然在厨房都能保持西装革履。后者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欠身,潮热的气息乘着一声低笑,与亲吻一同抵达耳边。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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